未來產業代表未來科技和產業發展的新方向，對經濟社會變遷起到關鍵性、支撐性和引領性作用。2020年3月29日至4月1日，習近平總書記在浙江考察時指出，抓緊布局數字經濟、生命健康、新材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、未來產業，大力推進科技創新，著力壯大新增長點、形成發展新動能。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》重點提出要“前瞻謀劃未來產業”。

 

　　顛覆性技術是“當下的邊緣力量，未來的主流技術”，它決定產業未來、定義未來產業。歷史上，重大顛覆性技術的突破與擴散，都引發了一系列的產業變革，創造眾多“未來產業”，定義了相應時代。在重大顛覆性技術的驅動下，人類從鋼鐵時代/蒸汽時代、電氣時代、電子時代、信息時代一步步走來，現在又到了變革的窗口，重大顛覆性技術群體涌現，新時代呼嘯而來。“把握產業未來，抓住未來產業”，迫切需要厘清重大顛覆性技術與未來產業的互動關系，抓住定義未來時代的重大顛覆性技術群。

 

　　從本質上來講，顛覆性技術反映了兩個問題：“技術演進的非連續性”和“未來主流的不確定性”。前者讓在已有技術軌道上建立的認知、方法、經驗等面臨技術變軌時失效。而后者極為復雜，眾多邊緣力量通過“競爭”和“適配”才能成為未來主流。未來產業萌發于重大顛覆性技術或前沿技術，高度依賴基礎科學的突破和應用場景的拓展。它們的成長不是沿著現有技術軌道線性延展，而是經歷了多輪技術跨領域匯聚—融合—試錯—收斂，需要技術與愿景、需求、應用場景的深層互動，要面對科學突破的偶然性、技術創新的不確定性和社會發展的復雜性。可以說，未來產業是在顛覆性技術創新中不斷試錯收斂而來。

 

　　當前重大顛覆性技術正在匯聚成智能泛在和綠色健康“兩條主線”，材料加工、能源動力、信息控制和生命健康“四大支撐”。不同于以往科技“人體結構與功能外化、對象化”的發展路徑，新一輪顛覆性技術創新逐漸打破人與機器、人與自然的界限，正深刻重塑客觀物理世界、人類精神世界和客觀知識世界“三個世界”的關系，定義新的創新范式和產業形態。“兩條主線”、“三個世界”和“四大支撐”為收斂聚焦未來產業提供有益參考。

 

　　布局未來產業就意味著直面無人區，沒有領先者可以跟蹤模仿，中國的挑戰與機遇并存。基礎研究薄弱，缺乏照亮無人區的燈塔，是中國面臨的突出挑戰；未來產業帶來的格局重塑和價值鏈重構，是中國面臨的歷史機遇；完備的工業體系、廣袤的市場空間、多樣的市場生態為全球重大前沿技術、顛覆性技術的匯聚融合、試錯收斂提供最佳場所，是中國的巨大優勢。中國需要以系統優勢促進全球重大顛覆性技術在中國匯聚融合、試錯收斂，孕育未來產業；以廣泛戰略協同跨越技術應用的經濟閾值，以國家支持的長期攻關克服市場的短視，保駕未來產業發展；要目標牽引和自由探索雙管齊下推動基礎研究，孕育長久的競爭力。

 

　　（作者為中國工程科技創新戰略研究院顛覆性技術戰略研究中心主任、副研究員，本刊編委）

 

　　來源：《科技中國》2023年第8期卷首語